马克思全部理论的逻辑主线——改变世界
刘宣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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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宣,. 马克思全部理论的逻辑主线——改变世界[J]. 哲学研究进展,20254. DOI:10.12721/ccn.2025.157474.
摘要: 马克思主义是一个科学而完整的体系,要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整体性,必须要找到能够联结马克思主义中所有理论的逻辑主线。在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组成部分中,马克思主义哲学应该用到社会中得出的结论是人民群众必然顺应历史发展规律反抗资产阶级统治;政治经济学分析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得出的结论是资本主义社会必然灭亡;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在批判旧世界、创造新世界中得出的结论是无产阶级一定会实现人类解放和自身解放。最终马克思主义的全部理论指向就是变革旧社会、建设新社会,因此“改变世界”不只是哲学范围内的命题,而是马克思主义全部理论的逻辑主线。
关键词: 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改变世界;逻辑主线
DOI:10.12721/ccn.2025.157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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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改变世界”,最明确的提出是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十一条:“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因此“改变世界”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被很多人视为一个马克思批判旧唯物主义,树立新世界观的哲学呼告,是单纯地“解释世界”还是更进一步要求“改变世界”也成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一切旧哲学的显著区别。但是,深入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研究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可以发现不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致力于“改变世界”,在政治经济学研究、科学社会主义学说的阐发中都包含着对现实世界和现存制度的批判,都力求“使现实世界革命化”,随之创造一个新社会。也就是说不只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而是马克思主义全部理论的最终指向都是改变现实世界。以“改变世界”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逻辑主线,可以窥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顺畅地将马克思主义主要内容串联,最终得出马克思主义是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基础指导政治经济学研究,最终得出科学社会主义结论的理论体系。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和研究和来说,不仅要知道马克思主义是以“改变世界”为逻辑主线搭建起来的理论体系,还要更细节地探索马克思主义主要内容中是如何贯穿“改变世界”这一理论的逻辑主线的,在经典著作中掌握在马克思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中是如何坚持“改变世界”这一理论追求的。

一、“改变世界”贯穿于马克思主义哲学

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甚至《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才提出哲学要改变世界的伟大号召的说法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马克思在与青年黑格尔派交往时,在写作《博士论文》时就已经提出过应该将哲学之火喷洒向现实世界,应当实现哲学世界的哲学化与哲学的世界化。这种双向对象化就隐藏着双方相互的作用与改变,使哲学世界化也就是世界改造哲学,哲学在发展中会受到外部的条件和环境的影响而发生改变,例如古希腊学和德国古典哲学产生和发展与不同的时代和环境,哲学发展的环境不同,由于受到这些哲学因素的影响,两种哲学有着最终不同的意蕴,使世界哲学化就更加强调哲学对世界的影响。这里更多地体现了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强调思维和存在、哲学与现实的相互作用,但马克思也强调哲学要使自己的内在之光转化为向外面燃烧的火焰,使世界哲学化。虽然这时还看不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全貌,科学的实践观、使世界革命化等思想还未出场,但是超越青年黑格尔派,强调转换哲学视野,已经是马克思思想的一大进步,“改变世界”思想已经处于萌芽时期,“改变世界”已经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旗帜上映出了颜色。

马克思的实践范畴的提出为“改变世界”的理论追求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正式开启了马克思哲学世界观从天国向尘世的转变,马克思将目光转向现实的国家与法,马克思更进一步发展哲学世界化与世界哲学化的思想,展开对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实践派”和柏林“自由人”的批判,提出要“消灭哲学”,“消灭哲学”就是要真正发挥哲学对现实的作用,使哲学成为现实,在这一过程中哲学必然会改变世界。首先是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一文中,马克思突破之前哲学家在实践观点上的局限,哲学的迫切任务不再是宗教批判,而是揭露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提出了“有原则高度的实践”,这种原则高度就是马克思实践范畴与以往所有哲学家实践概念的区别所在。从这时开始马克思的矛头完全指向现实世界,研究资本主义工业生产与德国工人生活状况之间的关联,已经看到哲学批判的现实作用,虽然“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2]但是哲学作为一种理论,只要它足够深刻能被群众所掌握,最终也能变成物质力量,哲学成为物质力量的意义就在于指导实践改变世界。《关于费尔巴的提纲》标志着马克思新世界观的形成,马克思主义实践观正式形成,在这个包含新世界观的天才大纲中,第一条就提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以往一切旧哲学的区别就在于能否从人改造世界的实践出发来理解任何世界及其关系。“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3],《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实践观原则与《提纲》中一致,二者的区别在于《形态》在系统阐述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的同时更加具体地阐述了改变世界的思想。《形态》指出历史唯物主义的前提是“现实的个人”,其中包括三重含义:唯物史观的前提是现实的人;现实的人是从事活动的,首先是物质生产活动;现实的人的活动离不开一定的物质条件,对“现实的个人”的解释中就包含了唯物史观是立足于现实的人的现实活动。人的活动与生产方式紧密联系,运用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解释当时德国社会现实,马克思指引人民得出的结论正是废除已经成为桎梏的生产方式,行动起来改变现实世界。

二、“改变世界”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最终目的

1850年前后,马克思开始逐渐淡出政治活动,退回到书房进行政治经济学研究,在研究中将矛头直指私有制,实现了对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超越。推动马克思致力于政治经济学研究的首要原因,源于他对现实社会研究和理解的需要。在《莱茵报》期间,马克思第一次遇到要对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在与奥格斯堡《总汇报》关于共产主义的争论中,马克思深感有必要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对共产主义思潮的产生及其本质做出探讨。更为重要的是,马克思思想的内在发展,要求他深入到政治经济学研究领域中去。在《黑格尔发哲学批判》和《<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已经认识到:“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他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他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这种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18世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先例,概括为‘市民社会’,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4]从《巴黎笔记》到《伦敦笔记》,从《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到《资本论》第一卷出版,马克思虽然专心于理论研究,但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欧洲社会的现实状况,他从“物质的社会关系的总和”即市民社会出发,揭示出潜藏在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中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基本矛盾运动,论述了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私有制背景下悲惨命运的原因和实质。

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中贯穿着他的哲学特别是历史唯物主义原则,从物质资料的生产与再生产出发,研究物质生产逻辑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再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具体分析了资本主义的物质生产,系统论述资本主义生产中人的关系、劳动的性质、劳动与分工、生产的必要环节,最终得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漏洞百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趋势的结论。历史唯物主义的前提“现实的个人”政治经济学研究中转变为“存在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从而进行现实的物质生产的现实的个人”,[5]在唯物史观基本理论的阐述中,马克思将物质生产视为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而在政治经济学研究视域下,一般的物质生产表现出违背本来意义的状态,在资本主义物质生产中“现实的人”从事着相互孤立、机械化的劳动,而不是人自由自觉的劳动。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体现出来的人与物的关系也不仅是简单的需要与满足的关系,表现为隐藏人与人的关系的人与物的关系,即工人与物质生产资料之间关系所掩盖的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将资本逻辑引入唯物史观,或者马克思说以自己的哲学方法论为指导研究资本逻辑,实现了对资本逻辑的批判,完成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状况的批判。

马克思着眼于现实社会中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将唯物史观引入政治经济学研究,揭示资本剥削的秘密,但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全部理论旨趣不是在书房中向人们展示资本主义制度的吃人本性,而是用这些现实材料启发工人群众斗争的觉悟,激励群众用实际行动推翻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达到改变世界的目的。《资本论》中马克思展示的资本主义社会,是从商品逐步到劳动,从而深入到资本的本质,有力的证明了资本对工人阶级的压迫与剥削。而资本运行中资本家与与雇佣工人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必将使资本主义社会面临危机,当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矛盾随着资本积累的发展而不断加深,一旦这一矛盾尖锐到工人无法承受之时,他们必将起来反抗。更重要的是,马克思认为要彻底改变资本造成的人的异化状态不能只靠旧哲学脱离现实去“解释世界”,扬弃资本主义社会人的异化必须要通过“武器的批判”,主要是从“现实的人”出发真正地“改变世界”。

 马克思梳理了资本主义运作规律,研究并批判了资本逻辑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从“商品二因素”出发层层剖析,最终撕裂资本主义公平正义的表象,揭示了其剥削本质。但他并未止步于此,从商品这一资本主义社会的“细胞”的分析开始,马克思就酝酿着他“改变世界”的伟大构想。因此“改变世界”不是某种临时起意,而是马克思开始寻求劳动群众经济贫困、地位低下、生活悲惨的原因之时就设想的目的。

三、“改变世界”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指向

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批判继承法国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的成果,是二人运用自己的哲学理论指导政治经济学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实社会中种种矛盾愈发激烈,马克思揭示资本主义本质及其发展的趋势后,在现存的资本主义社会基础上,对未来社会的基本特点作出了科学预见,形成了全面系统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在《共产党宣言》中不屑隐瞒“消灭私有制”的意图,将自己的学说定位在共产主义这一基点上,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学说与哲学研究相互交织,也与政治经济学研究不可分割,在共产主义学说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理论的相互关系中,可以更全面的洞悉科学社会主义学说中包含的“改变世界”意蕴。

马克思主义哲学也被视为“改变世界”的哲学,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构建起它的哲学理论框架,马克思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分析客观世界的发展规律,用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既强调现实物质世界的客观性又强调人的历史选择性,特别是对资本主义在整个社会发展中过度性质的分析,极大地启发了工人阶级的觉悟,增强了人民群众起来变革资本主义制度的积极性。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科学社会主义有着更为显著的关联,古典政治经济学家达到的最高成就中也在竭力为资本主义所有制辩护,竭力证明其合理性。马克思通过政治经济学研究超越“国民经济学”未能突破私有制这一前提的限制,直接将批判的矛头指向资本主义私有制,不仅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和历史命运,还找到了变革资本主义制度的现实主体力量,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给人民群众的指引仍然是团结起来变革现存制度。现存的社会制度被推翻以后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这也是马克思主义需要回答的问题,之后的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社会不是资本主义社会崩溃以后就直接完成的,而是要在资本主义社会的根基之上经过长期的发展和完善,这一过程也是不断变革现实条件,改变现实状况的过程,由此可见,经由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理论得出的科学社会主义结论,在其理论内涵中也继承了“改变世界”这一理论意蕴。

经过分析可以得知,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的底蕴和最终指向,而科学社会主义的底蕴和最终指向就是变革资本主义社会,最终改变世界。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工人阶级的世界观,是指导工人阶级谋求解放的科学指南,只有在这一过程中马克思主义全部的理论才能摆脱书斋学说的局限,成为广大人民创造新生活的实践力量,实现理论与人民的结合。与实践的观点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重要地位一样,“改变世界”这一理论指向也是科学社会主义与以往各个时期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学说加以区分的根本标志,“改变世界”包含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指引无产阶级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全部理论旨趣。

四、结论

马克思主义的全部理论体系不只是为了“解释世界”,在探究到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剖析出资本主义社会的全部罪恶、描绘未来出未来社会的美好图景之后,它最重要的突破点在于将研究视野从纯理论地揭示和解释转换到具体的变革性的实践,突出“改变世界”的理论追求。因此,要从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内容中探析其所有理论的相互联系,领悟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旨趣,就不得不从“改变世界”这一理论的逻辑主线出发,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看成是一个动态过程,明确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36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9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55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5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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