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区域金融风险是基于金融安全的前提和要求，因经济发展、政策环境等方面产生了严重外部性，导致特定经济区域内部分或整个金融系统面临功能失败的可能性[1]。与系统性金融风险相比，由于市场化进程在我国不同地区呈现出不平衡和不充分的问题，各地资源禀赋、区位条件、经济发展状况等不尽相同，各区域间的异质性使得金融风险累积程度呈现显著的地区差异[2, 3]。目前，各类理论文献对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关注较多，研究也较为深入，但对区域金融风险的研究存在一定不足[4]。因此，本文从区域金融风险这一“中观”视角出发，结合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对我国区域金融风险的重要引致因素进行较为细致的研究探讨，进一步加强了对我国区域金融风险相关的计量刻画。
二、理论分析
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房地产市场扩张风险和金融机构不良贷款风险是威胁我国区域金融稳定的三个突出风险点[5, 6]。其中，金融机构不良贷款风险是直接触发因素，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和房地产市场扩张风险是两个主要的风险源，二者通过向金融机构借款的方式传递和累积金融风险。因此，本文基于政府部门、房地产部门和金融机构部门间的风险传递状况，对区域金融风险展开了结构性分析。
区域金融风险的内部传递路径可分为两条：一条是由政府部门向金融机构部门传递，另一条是由房地产部门向金融机构部门传递。风险传递的机制主要是政府部门和房地产部门向金融机构部门的借款。对于“地方政府—金融机构”传递路径而言，地方政府的债务扩张以银行贷款和信托融资为主要方式，并通过城投平台的城投债、城投贷款、政府引导基金等多种隐性形式加杠杆。这些债务集中在银行体系中，一旦由于地方政府财政资金不足导致出现政府债务违约，那么债务违约风险就很可能通过银行信贷成为引发区域金融风险的导火索[7, 8]。对于“房地产市场—金融机构”传递路径而言，房地产市场具有高库存、高杠杆以及与其他市场高度相关的特征，其在扩张过程中通过银行及影子银行对资金产生巨大的虹吸效应，从而强化了房地产企业债务违约风险向金融机构体系的传导[6]。因此，本文预计，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和房地产市场扩张风险会对金融机构的不良贷款风险产生显著影响。
三、研究设计
回归模型设计如下：
（1）
其中：表示省份，表示年份；金融机构不良贷款风险（FR）为被解释变量γ；地方政府债务风险（DR）和房地产市场扩张风险（RR）分别为核心解释变量（X）；借鉴已有研究，本文选择地区经济增长率（GR）、地区金融发展程度（FD）、地区经济开放程度（Trade）和地区通货膨胀率（CPI）指标作为控制变量（Control）。为避免遗漏重要变量，本文进一步在模型中添加了省份和年份固定效应。本文使用2005至2021年中国31个省份的年度经济数据，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变量定义见表1。
表1 变量定义
四、实证结果
为控制潜在的异方差和序列相关性问题，本文分别采用OLS和SUR两种估计方法来保证回归结果的稳健性。如表2所示，两种方法的回归结果基本一致。对于“地方政府—金融机构”传递路径来说，地方政府债务扩张对金融机构不良贷款率的影响效应显著为正，这与本文的理论分析基本吻合，当地方政府综合负债率上升时，金融机构的不良贷款率会上升。对于“房地产市场—金融机构”传递路径来说，房地产市场扩张对金融机构不良贷款率的影响系数为正，但并不显著。这一结果并不意外，由于房地产为高资金周转行业，其高杠杆和高负债的常态在非宏观冲击年份和本身扩张程度较低的地区并不会引发银行危机，从而表现为平均层面上的不显著性。
总的来说，在区域金融风险结构中，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和房地产市场扩张风险是两个重要的风险来源，二者通过向金融机构进行风险传递导致金融机构的不良贷款风险上升，从而造成区域金融风险的累积膨胀。
表2 实证结果
注：括号内为t统计量；*、**、***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下显著。
五、结论与建议
为深化对区域金融风险的计量研究，本文基于政府部门、房地产部门和金融机构部门间的风险传递框架，探讨了造成我国区域金融风险累积膨胀的内部风险传递机制。基于实证回归，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和房地产市场扩张风险是两个重要的区域金融风险来源，并通过进一步向金融机构的不良贷款风险传递来进行累积。由此，本文提出以下两点对策建议：第一，区域金融风险治理和防范在充分发挥政府的宏观调控职能之外不能忽视地方政府债务的软约束机制，注意增强金融机构对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溢出的制度约束，强化中央银行和金融机构总行的约束，实现地方政府债务融资的市场化机制。第二，完善房地产金融的宏观审慎管理政策体系，适时调整、优化及丰富我国的宏观审慎政策工具组合，减小因房地产市场过度扩张而引发区域性金融风险的概率。
参考文献
[1] 王擎, 刘军, 金致雯. 区域性金融风险与区域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分析 [J]. 改革, 2018, (5): 10.
[2] 沈丽, 张影, 张好圆. 我国金融风险的区域差异及分布动态演进 [J]. 改革, 2019, (10): 13.
[3] 刘凤根, 廖昭君, 张敏. 中国区域金融风险的空间分布及演化特征研究 [J]. 云南财经大学学报, 2022, 38(4): 19.
[4] 陶玲, 朱迎. 系统性金融风险的监测和度量——基于中国金融体系的研究 [J]. 金融研究, 2016, (6): 18-36.
[5] 沈丽等. 我国区域金融风险的时空演化及驱动机制——基于经济四部门视角 [J]. 南方经济, 2019, (9): 18.
[6] 宋凌峰, 叶永刚. 中国区域金融风险部门间传递研究 [J]. 管理世界, 2011, (9): 2.
[7] 毛锐, 刘楠楠, 刘蓉. 地方政府债务扩张与系统性金融风险的触发机制 [J]. 中国工业经济, 2018, (4): 20.
[8] 徐建国, 张勋. 中国政府债务的状况、投向和风险分析 [J]. 南方经济, 2013, 31(1): 14-34.
简介：石璐青（1999.02—），女，苗族，湖南保靖人，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司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