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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唯物史观为“经济决定论”的批判及现实意义

韩兆勇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北京市,100026

摘要: 经济决定论是19世纪第二国际的思想家刻意歪曲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一种理论形态。经济决定论和唯物史观起源相同,都是在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前提下发展起来的。但是经济决定论是在旧唯物主义哲学的前提下的一种纯粹的经济学分析框架,而马克思是在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和发展中形成了自己的唯物史观,站在了动态的唯物史观视角发现了物与物面纱下的人与人的社会关系本质问题。因此,唯物史观被污蔑为经济决定论是根本站不住脚的,这是两种内在逻辑根本不同的理论体系。

关键词: 经济决定论;唯物史观;古典政治经济学;社会关系
DOI:10.12721/ccn.2021.157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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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什么是经济决定论

在重商主义时期,“经济决定论“就已经诞生。伴随着经济的巨大发展,大家逐渐奉行“利大于义”的经济原则。人类社会中的经济活动同自然界的运动一样, 存在着理想的、完美的且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自然秩序”, 只要遵循这一经济规律, 人类社会就将自然而然地走向繁荣。这便是经济决定论中“社会历史进程是在经济因素作用下自发形成的”这一宿命论思想的最初形态。

古典政治经济学奉行旧唯物主义哲学,主张单一的经济巨大发展就是整个社会前进的根本推动力。但是“经济决定论”者只是看到了物与物之间的物质关系,却忽视了物与物背后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因此,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如果忽视了“政治因素”,那么其经济学就是无源之水。马克思没有仅仅从经济学看待经济学,而是深刻地分析了经济学背后的“政治因素”。

2、为什么唯物史观会被误认为经济决定论

在恩格斯逝世后,为什么经济决定论的高峰会出现在19世纪中后期?因为这时候生产力飞速发展,自由资本主义逐渐转变为垄断资本主义,垄断资本所体现出来的巨大的生产力引起社会的飞速发展,让人们不得不对“经济魔力“所推崇备至。资本主义在它的飞速发展时期, 其制度的优越性, 经济上所体现出的活力, 客观上为一些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持经济决定论的论调, 即将经济因素的作用盲目夸大为社会因素中唯一起决定作用的因素提供了现实依据。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历史唯物主义面临两大挑战:一方面是以保尔*巴尔特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学者的诘难;另一方面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的“青年派”。在《恩格斯致保尔·恩斯特》一信中, 恩格斯首先强调指出历史唯物主义是一种方法论。他说, “如果不把唯物主义方法当作历史研究的指南, 而把它当作现成的公式, 按照它来剪裁各种历史事实, 那它就会转变为自己的对立物。”并且, 恩格斯坦诚, “青年们有时过分看重经济方面, 这有一部分是马克思和我应当负责的。我们在反驳我们的论敌时, 常常不得不强调被他们否定的主要原则, 并且不是始终都有时间、地点和机会来给其它参与相互作用的因素以应有的重视。”可见马克思恩格斯更强调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的决定性作用,反作用重视程度不够。

正是由于19世纪资本主义经济的巨大发展和马克思恩格斯在反驳论敌时,对上层建筑对于经济基础反作用的不够重视才令“经济决定论”有机可乘。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恩格斯晚年强调了上层建筑对于经济基础的反作用这一论点。

3、唯物史观为什么不是经济决定论

首先,唯物史观强调经济因素的决定性作用,这种决定作用更多的是一种主导性作用。库诺应该说很好地揭示了作为经济因素的“归根到底”的决定作用的主旨是什么:“这些事件似乎起初大部分是通过某些思想 (道德的和法律的) 引起的;只是在人们研究这些思想是怎样起源的, 以及和社会状态抑或存在条件的关系时, 人们才‘归根到底’得出经济关系是历史进程的基础。” 我认为“归根结底”的决定作用更多的是一种主导性作用,经济因素主导了上层建筑的道德和法律思想,才有了现实世界的基本秩序和文化底蕴,其背后的根本推动力仍然是经济因素在发挥着作用。而经济还原论者只看到了经济因素给社会发展带来的巨大的物质财富和满足感,把所有问题都单一地还原为经济因素,看不到决定性作用背后的动态逻辑关系,这是孤立和片面地看待问题。

其次,在肯定经济因素的决定性作用时,又突出上层建筑对于经济基础的反作用。在某个具体的历史事件中,经济因素始终在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但是主导历史发展的最终结果,却表现为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比如,在一个具体历史事件中,可能是宗教因素导致了最终的历史结果,也可能是政治因素、文化因素、民族因素等等。恩格斯晚年的“历史合力论”中阐述道“这样就有无数个相互交错的力量, 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 由此产生出一个合力, 即历史结果, 而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的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

最后,要看到一个动态的人,即能够发挥主观能动性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创造财富的工具人。经济因素在归根到底上的决定作用,是大量的历史事实通过经济的必然性所决定的偶然性体现出来的,并在此基础上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唯物史观从未将经济因素从社会的有机整体中单独割裂出来, 从未将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还原在单一的经济框架中给予解释。经济决定论者只是在经济框架中分析所谓的人,认为人只不过是社会运转的一颗螺丝钉,人的作用只是一种工具人,只会生产创造财富以及消费。看不到生产背后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才是构成社会的集合,并且人在社会关系中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才有了丰富多彩的世界。因此经济上落后的国家不一定在政治、思想和文化艺术上不发达,经济因素并不能决定一切的社会现象。正如恩格斯所说:经济因素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是决定性的因素……经济上落后的国家在哲学上仍然能够演奏第一小提琴……

4、把唯物史观误认为经济决定论的目的和现实意义

经济决定论的目的在于,通过把唯物史观的歪曲和解构纳入西方旧唯物主义哲学的框架下,把研究方法论同化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哲学思想,进而为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发展服务,一味鼓吹经济利益凌驾于社会的公平正义之上的观念,进而对全世界输出经济决定论的价值观,使得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进程失去思想根基。

因此我们要捍卫唯物史观的正确性,也要充分认识到经济增长对中国解决社会各种矛盾是有意义的 。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变革总是需要经过漫长的道路才能被消化。中国是在社会生产力极度低下的情况下才进入的社会主义国家,可以说是政治变革先于经济变革提前一大步发展,经济上有着明显的滞后性。中国要想消化“社会主义国家”这一历史进程,必须集中力量大力发展生产力,使其生产力水平适应政治变革的高度。

但是也要摒弃唯“GDP“论,我国社会发展的最大矛盾在于不平衡和不充分的,特别是对于上层建筑政治、经济、文化的协调发展。改革开放40年我国生产力水平得到了极大发展,但是人民大众要求公平正义,要求民主发声的要求相当迫切,各项上层建筑还需要亟待完善,以期更加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