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信息化社会，虚拟仿真技术飞速发展，其应用领域越来越广泛，在教育领域也显现出了巨大的应用空间。作为一种创新的教学方式，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是教育信息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培养学生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正引领着实验实践教学和教育变革的新路径。而“现代汉语”作为高校汉语言文学等专业的主干基础课程，长久以来，其教学都存着课程实践性较弱的问题，因而将虚拟仿真技术应用在“现代汉语”教学中既具必要性也具重要性。
一、“现代汉语”教学的现状
“现代汉语”课程是高等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核心主干课程，也是其他跟口语表达有关的专业，如新闻学、汉语国际教育等专业的专业基础课，对人才培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其教学任务是以国家的语言文字政策和法规为依据，贯彻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系统地讲授现代汉语的基础理论和基本知识，加强基本技能的训练，培养和提高学生理解、分析、运用现代汉语的能力，为他们将来从事语言文字工作、语文教学工作和现代汉语的研究工作以及其他相关工作打好基础[1]。总体而言，“现代汉语”课程教学的首要目的就是培养和提升学生的语言文字应用能力，这种能力既包括书面的、理论的，也包括口语的、实践的。但因为一些因素的影响，当前的“现代汉语”教学呈现出“四重四轻”的现象。
1.课程设置重理论轻实践
从各高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培养方案与教学大纲来看，“现代汉语”课程一般在大学一年级开设，课时数不多，大概48至96课时不等。而根据教材来看，以目前较为通行的黄伯荣、廖旭东版《现代汉语》为例，内容包括语音、文字、词汇、语法、修辞等五大板块，涵盖非常丰富，要在现有课时内完成所有教材内容难度较大，而其他相关专业如新闻学、广告学等专业，“现代汉语”课课时分配更少，更容易出现现代汉语课堂教学知识听不懂、学不透的现象。因而在理论课时尚且不充足的情况下实践课时的设置自然少之又少，各高校“现代汉语”的课程设置基本均为理论课时，仅有少数高校设置了实践课时。
2.教学方式重讲授轻互动
现阶段大部分《现代汉语》课，仍沿用传统的“老师讲学生听”的灌输式教学，即教师进行单向的理论性语言知识的输出。而现代汉语课程内容庞大复杂，知识点相对琐碎繁多，语言案例偏少且与生活结合度较弱，仅靠教师单向输出并不能使学生真正理解和掌握重点难点。比如“语音”部分，教学除了要让学生掌握基本的语音理论和常识外，更重要的还要能提升学生口语表达的语音标准程度，这种提升并不是教师讲一讲发音方法或简单地互动一两个问题就能够实现的，它需要在有情境感的真实交际语境中进行“表达——评判——表达”式的互动口语练习。
3.教学内容重书面轻口语
口头表达技能的培养对汉语言文学、新闻传播等专业的人才培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然而，通行的“现代汉语”教学，方法上仍主要是教师讲授、学生听记。教师主要讲授基础理论、基本知识和相关规则，强调学生对现代汉语各要素理论知识体系的把握，对学生口头语言运用技能的训练、教授和考核较少，忽视了现代汉语课程的工具性与实践性。实际上，口语表达能力是人才素质培养中一项极为重要的能力，它包含语言组织和语言呈现等多方面，要求表达者有良好的语言知识背景和语音面貌，在听说读写演等方面都具备良好的能力，课堂教学忽视口语能力培养与提升，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效果。
4.课程考核重笔试轻实操
“现代汉语”作为一门专业基础课和必修课，其考核方式主要是考试，而传统考试方式单一，多采用书面考试，即笔试。但笔试考核往往只注重结果和分数，侧重于考察学生对现代汉语理论知识的掌握，至于学生是否真正理解了语言知识点，是否具备在实际生活中分析、运用和驾驭语言的能力，笔试考核体现度不高，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课程教学的最终目的。叶圣陶曾经指出：“语言文字的学习，出发点在‘知’，而终极点在‘行’；到能够‘行’的地步，才算具有这种生活的能力。”[2]“行”即实际“操作”（运用）语言，“现代汉语”课程考核应该注重将“知”“行”紧密结合，多角度考察学生运用语言的动态过程和运用技能，探索实现多样化考核评价。
二、虚拟仿真在“现代汉语”教学中运用的必要性
信息社会语境下，教育的信息化、数字化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趋势。教育部早在《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中就明确提出了要“探索现代信息技术与教育的全面深度融合，以信息化引领教育理念和教育模式的创新，充分发挥教育信息化在教育改革和发展中的支撑与引领作用。”网络教学是教育数字化建设的重要体现和主要组成部分。近年来，网络教学发展迅速，在高校教育教学体系中发挥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影响下，网络教学在“停课不停教、停课不停学”中发挥了积极而又重大的作用。各高校纷纷推出了丰富多彩的线上教学活动，而实践教学的网络教育助手主要就是虚拟仿真实验平台。对于缺少实践课时和实践环境的传统“现代汉语”教学来说，虚拟仿真教学的运用是十分必要的。
1.采用虚拟仿真教学契合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需要
数字化时代的到来，改变的不仅人们的生活方式，还深刻影响了教育和学习模式。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要求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数字化是教育转型发展的基本要求，也是推动学习型大国建设的重要途径，更是落实科教兴国战略、实现教育现代化目标的重要基础。”[3]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关键驱动要素是数据，核心是促进全要素、全业务、全领域和全流程的数字化转型，而数字教学平台和工具是数据采集基础，全要素则涉及包括培养目标、教学模式、教育内容、教师能力、评价方式、学习环境等在内的教学过程的各个要素。虚拟仿真利用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技术模拟真实物体的运动和交互操作，创造出一个虚实融合的多维教学空间。在虚拟空间中，学生获得的是沉浸式的教学场景的深度体验，他们可以像在真正的现实世界中一样，通过自身的感受与行为去感知学习环境和学习要素，在人机互动中完成知识的学习和技能的锻炼。在教学中利用虚拟仿真平台，既可以完成相关数据采集，又能丰富教学模式、教育内容、评价方式和学习环境，提升教师数字化教学的能力，转变学生学习理念，激发师生参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积极性，十分契合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需要。
2.采用虚拟仿真教学可弥补“现代汉语”实践教学的短板
虚拟仿真教学作为一种新型的教育教学方法，是教育信息化的有效手段之一，它将虚拟现实技术与教育教学相结合，以虚拟仿真为核心，融合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两大技术，逼真地模拟出现实世界的事物和环境，升级改造传统教育教学资源，既节约了传统实践教学的成本，又有效补充了实体教学的不足。虚拟仿真教学以自主灵活著称，拥有传统教学无可比拟的优势，它可以帮助学生打破时间、空间、现实条件的限制，利用碎片化时间进行学习，充分发挥互联网时代下数字化资源的优势，更好地促进教育公平和教育均衡发展[4]。对“现代汉语”教学而言，虚拟仿真技术的采用能为学生汉语语言能力的培养创造前所未有的实训条件，它颠覆了“一支粉笔+一本书+一块黑板”的传统授课方式，让学生能穿越时空地体验真实的表达语境。实验通过虚拟技术创设接近真实的语言表达场景来增加语言运用训练和语言表达技能训练的机会和条件，突出了学习的实境性、互动性、实践性和趣味性，能够激发学生学习兴趣和积极性，提升其语言表达自信和表达能力，使学生能更好地适应社会交际的需要，提高其就业竞争力和职场能力。
3.采用虚拟仿真教学能丰富“现代汉语”教学的方式和内容
语言是人类思维交际的重要工具，对学生而言，现代汉语课程的学习是为了能在今后的工作生活中更好更规范地使用汉语，因此“现代汉语”教学应注重对学生语言运用实践能力的培养。将虚拟仿真教学融入“现代汉语”教学能实现线上线下的交流融合，引导学生更加深入地学习现代汉语知识，通过在虚拟仿真创设的语言环境中的语言实践来有效地检验和反馈理论知识学习的效果，从而提升语言实践技能和本领。比如语音部分，通过虚拟仿真可以使课堂实现“跨时空”的情景转换，使学生“瞬间移动”到语言应用的仿真环境中，为学生提供“现场感”和“在场感”，为学生提供反复视听说练习，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语音的构成，深入理解各语言语音之间的联系和区别，对训练、培养和提升学生口语能力和水平有实际又实在的帮助作用。语法修辞部分，利用虚拟仿真可以创设语言案例的真实情境，通过虚拟授课、虚拟创作、虚拟编辑等形式，将“讲、说、练”有机结合，让学生沉浸式地感受和体验语法修辞对于语言表达的现实意义，将学习与语言运用“实战”融合，学而能用、学后即用，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效果。
三、虚拟仿真在“现代汉语”教学中运用的现状
1.“现代汉语”教学可使用的虚拟仿真项目过少
2013年，教育部高教司发文在全国构建国家级虚拟仿真实验教学中心，2017年开始推动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建设，以此延伸实验教学的时间和空间、拓展实验教学内容的广度和深度、提升实验教学的质量和水平。根据实验空间-国家虚拟仿真实验教学课程共享平台项目数据，截至2023年6月30日，与中国语言文学专业相关的虚拟仿真项目共有24个，涵盖了汉语言文学、汉语言、汉语国际教育和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等4个类别，但其中与“现代汉语”课程相关的项目仅有3项，1项涉及语音，2项涉及文字。因此，从现有虚拟仿真项目的建设来看，可供“现代汉语”教学使用的项目还太少，项目涵盖的课程内容也不全面，几乎没有可供师生选择的空间。
2.“现代汉语”类虚拟仿真项目教学内容的丰富性不足
目前可供现代汉语课使用的3项虚拟仿真公共资源覆盖到的“现代汉语”知识点很少，1项关注语音，可供学生多情境的口语表达训练使用，但目前只建设了“演讲”场景。2项关注文字，涉及的都是古文字，可供学生熟悉掌握汉字形体演变和造字法使用。而根据我们随机进行的一项“虚拟仿真在《现代汉语》课程教学中的应用调查”结果显示，超过90%的学生认为现代汉语课使用虚拟仿真十分必要，66%的学生认为现代汉语课程中运用虚拟仿真实验应解决语音板块的问题，关注语法和修辞问题解决的学生分别为13.64%和10.91%，关注文字、词汇、标点等问题的均不超过3%。从调查数据来看，尽管存在关注点的差异，但至少在学生看来“现代汉语”的各部分内容都是可以使用虚拟仿真教学来解决相关问题的，现有“现代汉语”类虚拟仿真项目教学内容的亟待丰富。
3.“现代汉语”类虚拟仿真教学项目的师生知晓度较低
尽管“现代汉语”教学结合虚拟仿真是可能且必要的，但从目前“实验空间”与“现代汉语”课程相关的虚拟仿真项目的使用和相关问卷调查情况来看，“现代汉语”类虚拟仿真教学项目的使用率不高、知晓度较低。一方面，“实验空间”数据显示，3项与“现代汉语”课程相关的虚拟仿真项目的浏览量在5000-8000之间，实验人数仅有100-500人。相比“实验空间”首页“热门实验”中一些超10万实验人次和上万实验人数的理工类虚拟仿真教学项目而言，“现代汉语”类虚拟仿真教学项目无疑存在感不强、影响有限。另一方面，根据“虚拟仿真在《现代汉语》课程教学中的应用调查”结果显示，有超过半数的学生尚不知道有“现代汉语”类的虚拟仿真平台，学生获知平台的途径大多数是教师介绍，通过媒体或平台宣传途径获知的不到20%，有近七成的现代汉语课没有使用过虚拟仿真教学。
四、加强“现代汉语”虚拟仿真教学的思考
1.破除发展瓶颈，提升虚拟仿真项目的数量和质量
当前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存在项目建设和使用可持续性较差的困境。因技术的特殊性，虚拟仿真实验项目建设需要一定的资金投入，而目前“先建后评”的项目评审机制，使得一些高校、学院或教师，因经费问题不敢或无力建设虚拟仿真实验项目。同时，已经建好的虚拟仿真实验项目又需要持续的资金投入来维持日常运行，但虚拟项目建设拨款通常只有初期建设1次，不少项目所拨经费初期建设时就已经使用完毕，而后期按年持续付费的维护费用又金额不小，教师个人无法也无力承担，这导致不少项目因此无法继续实验，严重影响了虚拟仿真实验项目的使用和发展。面对困境，一方面，教育部应加快推进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建设的步伐，加大资金投入，通过硬性指标督促鼓励各高校积极参与建设虚拟项目；另一方面，高校也要采取多种形式动员教师充分利用项目资源开展实践教学，鼓励学生积极参与项目实验，提高项目使用率，同时积极反馈使用感受，帮助项目改进提高。
2.加大宣传力度，有效利用虚拟仿真实验的资源和优势
信息化时代，高校学生获取信息资讯的渠道多为新媒体平台。利用学生喜爱的媒介平台加强对虚拟仿真共享服务平台和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的宣传，让其等到更多相关院校和师生的重视与参与，是使项目得到更好更快发展的前提。只有师生知晓了有此类平台和项目的存在，了解平台和项目的作用，只有教师将虚拟仿真运用到在自己的教学中，让学生切身参与到虚拟实验中，切实感受到利用虚拟仿真平台进行学习的奇妙之处，才能更加接近于实现建设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的初衷，有效利用虚拟仿真实验的优势实现提升实人才语言技能的培养目的。
3.加强虚实融合，提升“现代汉语”课程教学的效果和质量
现代汉语课程教学，离不开实体课堂教育，也需要在线课堂的支持。“现代汉语”课教师应加强课程规划和教学设计，合理利用虚拟仿真项目资源创设实践教学语境和条件、展开师生教学互动，使实体课堂教学与虚拟仿真教学有序衔接、有机融合，课上教师重点讲解相关理论知识，一步一步深入引导，课下学生利用虚拟仿真平台进行仿真练习，通过仿真实验进一步理解、巩固、消化和检验课上的理论知识，更加直观地理解现代汉语的理论，更加便捷地参与现代汉语的语言实践，满足不同学生的学习需求，实现教学效果的最大化。
参考文献：
[1]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增订六版）（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
[2]叶圣陶.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上册）[M].北京:教育科学出社,1980:744.
[3]戴科 邓一平.以党的二十大精神为引领 推进教育数字化[EB/OL].[2023-06-02].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67558570977560748&wfr=spider&for=pc
[4]魏慧平,周薇,李勇莉. 虚拟仿真平台在高校实验教学改革中的应用[J]. 解剖学研究,2022,44(02):184-187.
[5]李军,袁艺标,吴晓燕,单鸣凤. 基于网络的虚拟仿真平台在基础医学远程教育中的应用[J]. 教育教学论坛,2018,(51):63-64.
作者简介：刘晓丽（1979—），女，汉族，湖南常德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单位：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马倩（1999—），女，汉族，湖南常德人，在读硕士，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单位：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