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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新时代生产关系研究的外延、内涵和重点——政治经济学教学沉思

​卢宇峰

扬州大学 江苏扬州 225009

摘要: 政治经济学生产关系的研究,要根据政治经济学“超长期”、“超宏观”的分析方法与特点,科学界定生产关系研究范围,厘清生产关系研究的外延、内涵;要特别注意抓住生产关系研究重点。
关键词: 生产关系;“超长期”;“超宏观”;分配关系
DOI:10.12721/ccn.2021.15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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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版序言中明确指出,“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政治经济学以生产关系作为研究对象,联系生产力和上层建筑来研究生产关系的运动规律。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新时代,对生产关系的研究,必须根据政治经济学研究方法独有的特点,科学界定生产关系研究范围、厘清生产关系研究的外延和内涵,特别要注意抓住生产关系研究的重点。否则,必将误入歧途。

一、政治经济学生产关系研究的外延

要科学界定生产关系研究范围、厘清生产关系研究的外延,就必须首先理解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首先,经济学研究方法就分析的时间跨度而言,通常分为短期分析和长期分析。短期分析指至少有一种生产要素数量来不及调整的时间周期;长期分析指所有要素数量都来得及调整的时间周期。而政治经济学研究资本的循环和周转、研究社会总资本的在生产,研究生产关系及社会制度的变迁,其时间跨度,则不仅包含了所有要素的变化,还包含了技术(生产力)、制度(生产关系)的变革,所研究的时间跨度要远远长于一般的“长期”,可谓之“超长期”分析。其次,经济学研究方法就分析的广度而言,微观分析是分析个体经济单位的方法;宏观分析是分析总体经济的方法,这里的总体一般指一个国家的国民经济;而政治经济学的分析是以生产关系、尤其是置于全人类社会生产关系中的生产关系为分析对象的,不仅研究资本在一国的运动,而且研究资本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流通周转及其后果。所以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又是一种“超宏观”的分析方法。

所以,生产关系从外延看,政治经济学“超长期”、“超宏观”的分析方法与特点,必然以分析人类社会经济长期的、内在的发展规律和基本经济制度的运动变化规律见长;“……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分析和理解当今世界最重要的经济问题的最好工具。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同时也指出了解决世界经济问题的长期方案:向真正的社会主义过渡。” 这决定了政治经济学,从整体上看属于对资本主义经济本质和生产关系及社会主义经济本质和生产关系的研究。根据政治经济学“超长期”、“超宏观”分析方法的特点,生产关系研究的外延要在纵向和横向两个方面进行调整。

(1)生产关系的纵向调整,是指生产关系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根本变革。毋庸置疑,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作用和影响机制、生产关系(尤其是其中的分配关系)的调整和变化如何影响生产力是当前我国政治经济学研究生产关系的重要内容之一。生产力终究是要靠人创造出来;而人的劳动和创造活动总是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和生产关系条件下进行;所以一定的社会生产关系、分配关系影响着生产力的发展。比如奴隶社会后期极端不合理的分配关系导致奴隶对生产工具的破坏而降低了生产力水平,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而我国改革开放过程中,通过各种制度调整和改善了社会分配关系,极大地促进了各行各业生产力的发展。因此,研究生产关系、尤其是分配关系,使其发生合理的变革,不仅在当下直接改善社会分配结构、提高人民现有生活水平,而且在长期可以大大促进生产力的持续发展、创造出更多的社会物质文化财富,可以更好地、可持续地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要。生产关系的公平本身影响生产力的效率,所以公平程度的提高也产生效率。公平与效率是辩证统一的。而社会公平归根到底应该是分配上的公平、即结果上的公平。起点的公平只可以提高效率但是并不能最终保证公平的实现。

在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随经济制度的变迁和经济体制的转换,利益主体趋向多元化。虽然资产阶级已经被消灭,但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具有相对独立利益的不同经济主体仍然存在。其相互间的经济关系以及新的劳资关系一起构成我国现阶段新的生产关系,这种新的生产关系、尤其是分配关系的具体内容及其对我国经济和生产力发展的长期影响和具体作用机制,都构成现阶段政治经济学的重要研究内容。所以对生产关系的研究,要有“纵向”研究的意识,要研究其长期的、动态的发展变化及其对生产力的影响和作用。

(2)生产关系研究的横向调整,是指生产关系在一个时间截面上的具体内容上的微调,对社会公平和经济运行效率产生具体的影响。当前,研究生产关系,既要着重研究生产关系通过市场对社会生产力的反作用,更要研究生产关系现状本身。

一方面,我国目前收入差距问题突出,使得社会消费率过低、内需难以扩大,导致“平衡的、充分的发展”和“经济国内大循环为主、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难以实现,也严重影响着我国经济结构的调整和经济质量效益的提高,制约着我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另一方面,我国目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当前的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个制约着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既有国内的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也有来自国际的的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当前要完成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根本任务,就必须实现国内和国际的“平衡的、充分的发展”。这就须要进一步调整生产关系,进一步解放生产力,通过产品总量的增加和分配结构、分配关系的调整和改善;同时,要建构起国际间更加公平合理的经济新秩序。这就意味着,研究生产关系,不仅要研究本国内的生产关系,还要研究世界范围内的生产关系。在研究的广度上是“超宏观”的。

二、政治经济学生产关系研究的内涵和重点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劳动价值论为理论基础,沿着商品→货币→资本→剩余价值→剩余价值的资本化(资本积累)→资本积累与扩大再生产过程中的基本矛盾→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可能与必然→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这个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理论主线,来进行生产关系运动与发展变化的理论演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主要研究和揭示经济运动过程中所包含的生产关系,认为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与社会化大生产的矛盾,决定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低效率性,只有以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化大生产,才是有效率的。马克思以其政治经济学强大的理论逻辑力量为我们指明了社会主义大方向,但是他并没有预见到、也就不可能研究在生产力还不发达和落后情况下的社会主义经济运行,更不可能为我们建设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供现成的指南。然而,马克思经济学闪耀的“为人民谋福利”的人本主义光辉和核心价值,仍然是政治经济学研究保持正确方向的关键。

所以,从内涵看,政治经济学研究的生产关系,不是属管理学范畴意义上的、生产过程中的直接生产关系。“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生产关系,……是人与人在生产中的社会关系,即社会生产关系。它包含三方面内容: 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即生产资料归谁所有,归谁支配;生产过程中人们的地位和职能;分配关系。这些方面的内容正是我国经济改革中的首要问题……”其中对分配关系及其效应的研究,应该是政治经济学研究中的重中之重。因为生产关系,归根到底要通过分配关系得以实现;而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也是通过分配关系作用于市场而实现的。生产关系反作用生产力,是通过市场展开的;而生产关系对市场的影响、以及社会主义本质的实现,主要都是通过其中的分配关系进行的。因此,政治经济学以生产关系为研究对象,而必须以其中的分配关系作为研究的关键和重点。

所有制作为生产关系的基本内容,决定了分配关系和社会性质;但是分配权是所有权的最终实现,“分配关系是所有关系在分配领域的最终实现”。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分配关系才最终决定所有关系、社会关系的本质。如果所有权关系决定的是初次分配,那么通过分配关系的调整,如二次、三次分配,与初次分配一起形成最终的社会分配关系与分配状态,才决定社会的最终性质。可见,不论从实现上层建筑本质角度看,还是从发展生产力角度看,分配关系,作为生产关系的基本构成内容之一,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都应该成为经济学的一个核心范畴。这一点对于马克思经济学尤然。新时代生产关系的研究,要更多地聚焦于此。所以,在当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新时代,生产关系要围绕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目的和核心价值——以“共同富裕”为基本内容的人本主义,重点研究国内和国际范围内的合理分配关系的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