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对数字新闻学现有理论探讨与经验研究的归纳,本文认为数字时代的新闻叙事呈现出一个显著的趋势:视觉化。首先,基于现有文献,从经典叙事学理论出发,廓清“数字新闻叙事”的总体内涵;其次,归纳数字新闻叙事发展演进的不同路径;再次,提炼数字新闻叙事的共同规律,并理性审视数字新闻叙事对新闻业生态及人类普遍新闻经验可能具有的影响。
一、创意视觉新闻概念及特征
创意视觉新闻是一种新的新闻形式，它利用数字化技术，以极高的可视性，来叙述有新闻价值的非虚构人物和事件。需要指出的是，创造性视觉新闻与数据新闻、漫画新闻、图形新闻等其它形式的界限并不明显，也有重叠区域。创造性的可视新闻是以可视化的方式来表现内容的。新闻发布会要与报道主题相结合，进行积极主动的视觉创作，要尽可能地压缩文字内容，而将图片、绘画或视频等作为叙事核心，“把那些本身并非视觉性的东西予以视觉化”。数据新闻是大数据时代的产物，它通过可视化的方法，把抽象的数据变成直观的、易于理解的图像。但是，数据新闻的目的是要展现出更深层次的数据之间的联系，并产生新的认识，数据才是它的报道主体，而且它还强调了互动的表现方式。与此相比，创造性的视觉新闻在题材选择、表达方式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创新空间。另外一种类似的报告形式是数码长文章。自从《纽约时报》于2012年出版《雪崩》以来，它已经引起了学术界与产业界的广泛关注。数字长文被视为“融合新闻”的升级版，将文本、循环视频、动态地图、图片等多种媒介有机地整合在一起，实现了“融合新闻”的“升级版”。但数码长篇新闻以大篇幅的文本为主体，以其它媒介形式为主要的补充。创意视觉新闻是以视觉元素为主导，不注重视觉元素的多模态性，可以采取图片、漫画、动画等单一媒体形式，
二、视觉化:体验与精确
视觉化是数字新闻叙事的一个基本趋势。在实践范畴,这一趋势体现为短视频新闻、网络直播新闻、信息可视化新闻、可穿戴设备新闻等高度依赖视觉符号和感官化接受的新闻样式的兴起。尽管这些基于数字媒体架构的新闻样式的生产观念不尽相同,但其讲故事的方式均有一个共同的趋势,那就是以视觉逻辑组织意义生产。从媒体发展史的角度审视,前数字时代的新闻叙事体现着“报纸讲述新闻、电台播报新闻、电视呈现新闻”的线性逻辑。数字时代的到来,使得不同媒介要素在新闻生产中相互融合,新闻天然地成为“多媒体”、“融媒体”的信息产品。正是在这一过程中,视觉语言取得了支配性的地位,其“感官化”和“当下性”特征极好地适应了数字媒体用户疏浅的注意力。具体来说,视觉化的总体趋势体现在新闻叙事方式和文本两个方面。从叙事方式上看,视觉化体现为由“再现式叙事”到“体验式叙事”的转变。在前数字时代,尽管视觉要素在新闻故事中已不可或缺(包括静态新闻图片、电视新闻报道等),但文字仍然在社会一般性认知秩序中占据优势位置,视觉要素则因诉诸感官和形式上的含混性而被视为需要约束的对象。新闻的意义总是要由存在于其中的文字符号来锚定,即使是最具冲击力的电视画面,若离开了文字解说词和字幕,也往往被视为残缺或偏颇的。大众普遍期望视觉内容是对新闻事实的准确反映,其功能则在于为受众对新闻事实的认知提供比文字更直接的管道。其后,虚拟现实(VR)和增强现实(AR)技术开始为新闻业采纳,其推广者致力于实现对物理世界的完全模拟。VR/AR新闻为用户创造全息的沉浸式体验,其视觉性不仅被用于“观看”,也被用于“环绕”和“包裹”,其主要效果则在于直接作用于用户的情感,极大地拓展,显著增强了新闻体验。有研究者发现,VR技术潜在地培养了用户参与新闻叙事的能力,用户通过对自己进入的空间和交互对象的选择,逐渐形成了叙事主体的认同。[1]至于广泛采用VR/AR/MR、MGC、区块链、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的元宇宙，则是视觉沉浸技术高阶发展的产物,将会实现物理世界与虚拟世界的深度联通,极大拓展新闻的边界。因此,尽管数字新闻仍在很多样式(如短视频新闻)中存留并发展着再现式视觉叙事逻辑,但是一种动态的、交互的、充满想象力且令受众“在场”的体验式叙事逻辑正在形成。从叙事文本上看,视觉化体现为由“真实性叙事”到“精确性叙事”的转变。这集中体现在学界和业界关于“后真相”的讨论,极大动摇了真实性的神圣地位。如今,新闻故事之间的竞争在很多情况下体现为视觉符号的精确程度的竞争,因为“眼见为实”仍然是普遍的认知惯性:哪个故事版本能够提供尽可能丰富、准确,经得起验证的视觉证据,才能赢得品质上的称赞。于是我们看到,在围绕一些热点社会议题的新闻叙事中,能够提供最丰富的视觉证据的报道(记录)才能获得最显著的影响力,而这些报道并不总是由机构化的传统媒体生产的。
三、结语
创意视觉新闻作为数字新闻的一种特殊形态，在不同国家、不同媒体中具有各异的表达手段和多元的实践形式，不过其从一个侧面揭示了“数字性”的介入为新闻学带来的系统化、体系化的重构。无论该形态在未来是否会成为业界实践的主流，其对于情感与事实、主观与客观以及艺术与新闻的处理方式都为处于“永恒的不稳定”状态的新闻学提供了重要的启发。
参考文献
[1]常江.数字时代新闻学的实然、应然和概念体系[J].新闻与传播研究,2021,(9).
[2]陈昌凤,黄家圣.“新闻”的再定义:元宇宙技术在媒体中的应用[J].新闻界,20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