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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西方政治哲学起源

张赛

外交学院,北京,100091

摘要: 西方政治哲学奠基了西方政治体制的根基,同时给予人类丰富精神世界的指引。从泰勒斯到柏拉图到苏格拉底再到毕达哥拉斯等等西方哲学思想家都倾注毕生精力解读“人”为何物这个问题。本文以结合大自然中现象与西方哲学中重要思想为线索,简要总结西方政治哲学的起源。
关键词: 泰勒斯;毕达哥拉斯学派;西方政治哲学
DOI:10.12721/ccn.2022.157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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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梦见,那个由渔夫发现,并被米利都人逐个送给了所有智慧之人的三角鼎经由泰勒斯之手赠送了我,而我紧接着给了别人,又听闻三角鼎最终落在了神的手上。我试图学着千百年前的先贤,感受万物之变动,因之睁大双目,看向天边与潺潺流动的水。此谜是恒常创造之谜,以及所有神给予的暗示:视觉的变化,没有规律的生长,美的繁复,自由奔放的不可捉摸,以及完美缺憾的特质。

我看到的东西令我晃动不已,大小和距离和突然涌出来的含意令我困惑,不知所措。施特劳斯所言:“人是一种盲目进化的偶然生成,还是一种朝向人、最终成人的进程。”我们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假如这些重大的事件不过是失控物质随意的结合,不过是成千上万只猴子用成千上万的打字机造出来的,那么我们人类,用同样的打字机造出来的,我们体内是因为什么样的东西激发了?此为神,人为何物?所有神要对人说的话都在闪烁明灭、生生死死的万物中。后院有槐树,树上有野鸽栖息,年复一年,到了冬季就飞去;冬季使得万物轮廓朗然,便在一片雾气中,看到整个世界白白地平铺在眼前。

牙牙学语的孩童,常以一种率真而直截了当的方式困惑地注视四周,全然不知自身何处,便打算学习。数几十年后,学到的便假装是全部;带着一份理直气壮,鸠占鹊巢,信以为真;后天学来的傲慢使其分心,以至于忘记了来时的目的。就在此际,银河系正在缓慢地、声音低沉地夸大。假如每一小时有一百万个太阳系生成,那么,现在太阳表面正在爆炸,其他的星星自爆而消失,又重又黑;一整天都有陨星正在弧形地飞向地球。

人便是如此这般的梦游者。毕达哥拉斯讲述灵魂的游历,从人到动物和植物的躯体,如此这般,穿过了生命的厚度,理解每一世的形态。“人之所以死亡是因为他们不能将起点于重点合而为一”倘如我忽有一天得了神迹,完成毕达哥拉斯主义的记忆修炼,知晓灵魂在十个到二十个周期中的历史。会不会我在某一个周期中曾是具有坚硬甲壳或鳞片的动物?大自然里面的普遍规则是,活着的东西内里柔软,外在坚硬;唯有我们脊椎类动物很危险地活着。普林尼说:“唯有人,可怜虫,他赤裸裸地摆在光秃秃的大地上,甚至生下来的那天就已是如此,于是他自诞生世上的那一刻起便会大哭大喊。”在一片静默中,两个小时之前换了季节,太阳出出没没。我迈开大步,感受两足之间地球的弧度,看见一只喜鹊穿越一株长叶松,一心不乱;于是我不能熟视无睹,假如我有生命、知觉、能量、意志,涡虫也有。那么我与涡虫有何分别?

有人说,至于爱情。我心下了然,多么纯粹又讨巧的答案。不管科技如何炫目,性别理论如何精进,人还是在爱和欲的沼泽里沉沦辗转,不分男女,仿佛都逃不出原地打转。就像阿里斯托芬的比喻,人生而便只为半个人,像是一分为二的比目鱼,本来我们是完整的,终其一生都在期盼和追寻这种原初的完整性,只为找到那个被宙斯分开但是原来是一体的另一半。阿里斯托芬的爱平行地指向对方,没有半分僭越和等级,没有将爱分为肉体的爱和灵魂的爱。但对于苏格拉底而言,爱则是手段,是不断上升的工具,由一个身体到两个身体,再上升为所有美的身体,再之上升到美的生活方式的追求,最终到美的学问——认识到何谓美本身。人的使命便是这般追求统一,瞥见美。任何寻求回报的爱都是虚妄,爱从来都是不成比例;爱欲的回馈又何曾来自于被爱者?爱不过是爱者自身灵魂的攀升,不过是自身的另一种表达。可我们都只是那个头戴葡萄藤和紫罗兰花冠的阿尔基比亚德,遇见苏格拉底,依旧混了头,为自己羞愧难当。我曾多次感受到爱,恰如眼见落日感受凉风。我们看人脸色、观其举止,判断是否对己有利。可碰见爱,我们总如一只跌跌撞撞的小牛犊,心无旁骛,举头三尺皆是虚空。爱有种纯然被动的魅力,就像是云层下的光在原野上争逐,又像是正在做的美梦。鸟飞既不经意又随兴,恰如一颗星星亮起——我们只能尽量在场。

有人说,至于理想。光明黑暗、有序混乱、生命死亡是太阳和芦苇共同的宿命,理想便常常与死亡联系在一起:伊利亚深深吸一口气:点燃那堆木头;梵高尸骨未寒;毕达哥斯拉死的时候,曾有一个机会逃生,可他宁愿捕也不愿意穿过豆子地,宁可被杀也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学说。“要戒绝吃豆子,因为它们使人肠胃气胀,分走大部分生气和活力;此外,如果不食用它们,这对胃更好,还会使我们睡梦安详,无忧无虑。”于是这位从北方而来的阿波罗至死不进入豆子地,在十字路旁遭到了阿克拉伽人的屠杀。死之前向阿司匹亚神献祭一只公鸡的苏格拉底最终去了弗西亚的沃野,于是他最终在人群中陨落,用生命向自己忠于的城邦献祭。后悔的雅典人用雕一座他的铜像放在礼堂表达悔恨,那碗被苏格拉底坦然喝下的毒药实际上穿过了雅典人的肠子。与孩童玩耍的赫拉克利特最终在牛粪的裹挟下结束了自己匆匆忙忙的一生,写下“整个世界龙骨”的人为世人消除黑暗,他死时群星暗淡。“天下无道久矣,莫能宗予。昨暮予梦坐莫两柱之间。”孔子轻轻地走,舍不得他身后礼崩乐坏的社会。斐洛在《论凝思的生活》曾言:“他(亚当)原本应当保持不受玷污……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邪恶、卑贱、虚假……他失去了不休,换来了朽坏,丢掉了自己的神圣和快乐,迅速滑向劳碌而悲惨的生命。”在个体的重复中,人总有种漫不经心的结结巴巴,轻易地在卑贱的时间中追随虚无与欲望,放弃思考,放弃上升;可总归有些人在时时刻刻练习者死亡,思考生命和文明那无休无止的生长与衰变,感受无人可知的孤寂与悲凉。于是人的一呼一吸仍在每一刻都随着潮汐的起落而翕动,背后的山,每一年皆侵蚀千分之一。

东边的天空清朗,西边的太阳照亮了地面、山丘,尤其也照亮了每一棵光秃秃的树,暮色中金黄的鱼弄皱了水面。微风吹起,力量薄弱,但在精神之狂风的力道中,总能屏住气,兀自前行。在小说《人都是要死的》(All Men Are Mortal)中,波伏娃描绘了满怀“存在主义式的无用的激情”的女主角Regine——一个相信自己能否不朽的凡人。或许是过度自信,或许是自我意识过剩,但总有种隐隐的生命力,对生活与思考的热爱。我想,我对那令我痴迷又痛苦的哲学也是这样,以至于短短一堂课远远不够,至少需要一辈子。

于是我将旅行鞋从橱子里拿出,去看看鸟群飞越的群山,去看看赫拉神庙,去看看火车轨道,去在文字里滴一滴鸭池塘里的水,试着将春天瞧个清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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