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画作为当今视觉阅读形式的文化时代社会中的一个重要部分。《简明美术词典》关于版画的定义为“造型艺术之一”,运用刀和笔等工具在用木板、铜板等各种材料制成的版面进行刻画,具有可复制性。版画种类多,根据划分标准不同而有所区分。
中国是木版画的诞生地,有悠久历史渊源和绚丽文化。中国传统版画在不断发展中完善,最终形成独特的版画技法体系,集绘画、雕刻和印刷于一体。原理是根据水墨渗透来显示笔触墨韵。优点一是用来创作艺术作品,二是高度还原地复制字画艺术作品。中国版画在推动版画艺术的演进变化和人类的文化传播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发挥着特殊作用。
一、中国传统版画的发展脉络
早期版画指木版画,主要复制转写中国古代美术作品中线描和水墨画等。关于中国版画的起源说法不一。主要有汉朝说、东晋说、六朝说和隋唐说。版画诞生的确切时间目前尚无定论,但其起源与佛教插图有直接且密切联系。郑振铎曾说:“初期版画之为宗教图录,信仰象征,中外无殊也。”唐、五代时期的版画因佛教兴盛而发展壮大。唐初的佛教版画经历佛像模印、单张捺印到大版佛像两个发展阶段。同时,社会发展和宗教宣传的需要促进雕版印刷术的成熟。及至五代十国,我国的雕版印刷不局限于宗教版画,也涉及儒家经典、单帧的版画等。唐、五代时期整体版画艺术的发展繁荣是宋元时期的版画发展的奠基时期。
艺术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生产方式,是政治、经济、时代等各种因素综合作用的产物。因此版画的发展变化受其影响。宋元时期,统治阶级为巩固统治和顺应民间的宗教信仰,施行了适当的宗教保护政策。中国本土宗教——道教发展较快,并形成了多个道教流派。这一时期的宗教版画更趋发达,也有所变化发展。宋元时期的宗教版画刻本的章法俞趋完善。首先,在版式上,用于宗教供奉的单幅版画盛行。其次,应用于宗教的范围有所扩大。宗教版画图文并茂,丰富了宗教版画的表现样式。再次,关于版画的创作技法创新,在画面中运用了最具特色的套色印刷术。辽代《南无释迦牟尼佛像》我国最早的一幅彩色套印版画,标志中国的版画发展进入新工艺时代。同时,在宗教的经卷中出现雕刻山水等景物图形。
明、清两朝传统版画呈现欣欣向荣的社会局面。在继承元代的基础上,不仅数量多、题材丰富多样,且表现手法各样,绘镌的画面异常精美。尤其是佛教版画,明代的版画堪称鼎盛时代。佛教版画在明初版画中,一度占据主导地位,多见于刊行的佛教典籍。明代早期的版刻基本延续元代的版画特征,但题材上仍是以宗教题材为主。明代初年,宗教典籍的插图已经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二、宗教文化对中国传统版画的影响
纵观版画的发展脉络,宗教题材贯穿于版画艺术发展过程中,并一度居于主导地位。佛教于唐、五代时期进入繁荣发展时期。为发展和宣传佛教,佛教版画得到充分的发展。这一时期,宗教宣传品是版画的主要创作应用。相较于晦涩难懂和语言不共通的宗教经书典籍,宗教版画呈现上通俗易懂,图文并举,因此宗教版画成为普及宗教信仰的有效手段。
1、宗教题材。宗教题材用来宣传宗教教义的宗教故事和人物等。隋唐以来,是佛教在中国之盛期,宗教木刻版画从中国传统巫术信仰题材变向佛教宗教题材。明清时期,版画进入黄金时代,在表达中国宗教题材的同时增添表达了西方的基督教题材。因此中国传统版画中关于宗教题材的版画主要有佛教题材、道教题材、佛道混合题材和基督教题材。
关于佛教题材的版画主要有以下五点特点:第一,佛教人物像题材画,主要用于民间百姓的悬挂供奉,因此多是单帧幅画——方便供奉祭拜。但更多的人物题材版画是刻印在典籍卷首页或插图——人物有单尊和群像。第二,佛传和本生画:指依据释迦牟尼佛前世今生故事来进行创作的版画,通过图文结合的方式形象地诠释佛祖的前世或今生的事迹。第三,经变说法画:指依据佛经主要内容而创作的作品,是画面完整、主次分明的变相画。这是佛教版画中最广泛的题材,更有利于传播和宣传佛教。因此这些版画多是采用整版大图的形式作为佛经的扉页画——佛陀居于中心位置,周围环绕诸多的佛教人物和信众。
道教题材版画一是主要刻画关于道教人物及其事迹的故事图。取材于道教的经书典籍,表现对象为老子或其他道家神仙及其事迹。二是道教延伸题材画:即与道教思想相关的休养生息和劝人向善主题的版画。
佛道结合题材版画。佛教和道教题材的艺术有许多共通精神和趋同之处,两种宗教题材杂糅在一起的现象在版画中也有显示。
基督教题材的版画。明清在华耶稣会士针对中国底层民众的语言不通和目不识丁等问题采用了以图像传教的形式——将基督教题材的铜版画翻刻成中国传统木版画。如《进呈书像》等版画集,就是基督教使用版画艺术和艺术品作为传教手段的经典范例。明清时期开放的宗教政策以及基督教传入后不断的本土化嬗变,使得宗教版画首先在题材选取上打破了宗教界限,不同的宗教人物共处于同一画面之中,或在形象特征塑造上有混用风味。
综上所述,无论哪种宗教版画在描绘宗教题材中,都是主要集中于刻画宗教人物圣物的崇拜、宗教教义和义理的解说、宗教思想和信仰的宣传。通过宗教人物、义理和思想的版画,生动简明直观地向人们宣传宗教。
2、文化审美。明清时期的宗教版画艺术在宗教题材局限下,呈现出一定的宗教特殊规定性,在画面上表现图像的形式化和程式化。使得宗教版画反映出与中国古典版画艺术相一致的美学趣味——追求和谐与平衡的古典美。世俗化趋向是宗教版画发展历程的必然走向,尤其是明清时期的宗教版画,在形式、内容和表现技法上,都吸收借鉴世俗艺术的相关技巧。
基于宗教版画艺术的形式化和程序化,在文化审美上的影响主要为以下三点。第一,有序的人物布置;其人物是依据宗教的等级、地位和重要程度等因素排序,大多是以主要人物为中心,向外辐射发散排列。第二,固定的场景描绘;宗教故事多为固定,因此描绘的场景布置和基调基本固定,差别不大。具有明显的宗教特性。第三,审美趣味的和谐性;无论何种版画都强调画面的和谐,宗教版画也是如此。
中国传统木版画具有可复制性——便捷又易于传播,所以版画有广泛的社会阶层基础。但是因为传承方式的特殊、文化环境的迁移和现代生活方式的不同等各方面原因,版画发展日渐式微。我们应始终立足于传承、创新、发扬的角度,结合新的表现形式和新时代技术,钻研和发掘版画在当代社会的发展,激活传统艺术的生命力,让传统延续。
参考文献:
[1]从版画看中国传统文化的表现与传承[C].池达有.2023年文化艺术创新国际学术论坛论文集(二).中国国际科技促进会国际院士联合体工作委员会.2023-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