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语言学视角下分析中国古典诗词翻译 —以许渊冲译本《定风波》为例
王伯晟 翟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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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晟 翟蕾,. 认知语言学视角下分析中国古典诗词翻译 —以许渊冲译本《定风波》为例[J]. 中文研究,20221. DOI:10.12721/ccn.2022.157006.
摘要: 认知语言学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在反对主流语言学的基础上诞生,以认知科学和体验哲学为理论背景,注重于揭示语言事实背后的认知机制。认知语言学认为翻译的本质是认知活动,认为翻译应该兼顾原作者、文本与读者三者的关系,充分考虑三者的协调性。本文通过分析鉴赏许渊冲英译版宋词《定风波》,着重以诗歌翻译实践鉴赏来介绍认知语言学理论在翻译领域的应用。
关键词: 认知语言学;诗歌翻译;宋词;定风波;许渊冲
DOI:10.12721/ccn.2022.157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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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认知语言学理论概括

20世纪九十年代,认知语言学以认知科学和体验哲学为理论背景,在反对主流语言学的基础上诞生。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形成的过程总体上是一个从现实到认知最后到语言的过程,在现实到语言之问存在“认知” 这个环节[1]。认知语言学强调语言是认知与现实的产物,其形成过程可以细化为:现实-互动体验-意象图式-范畴-概念-语言[2],其背后包含着客观世界规律以及人的认知经验。区别要不其他语言学派,认知语言学是以意义为中心的语言学派,重视对语言现象和言语意义的阐释和研究。

认知语言学认为翻译是建立在多种“互动”基础上的认知活动[3]。译者基于自身的文化认知和生活体验对原文进行解读,转换为脑中的抽象概念,并最终以目标语来传达他对原文的理解,形成译文。因而认知语言学在强调多方“互动”的同时,认为翻译应该兼顾原作者、文本与读者三者的关系,充分考虑三者的协调性。

二、 从认知语言学视角下鉴赏宋词《定风波》

本文着重分析鉴赏宋词《定风波》,作者为宋代文学家苏轼,译文作品选取自国内诗歌翻译大师许渊冲老先生的译本。

《定风波》创作于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的第三个春天,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样的生活小事,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景,表现出旷达超脱的胸襟,寄寓着乐观豁达的生活态度。上阕着眼于雨中,下阕着眼于雨后,全词篇幅虽短,但意境深邃,内蕴丰富,以幽默风趣的笔调诠释了“顺境不骄,逆境不惧”的人生信念和“淡泊宁静,无忧无虑”的精神追求。

《定风波》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

Tune: Calming Wind and Waves

许老先生将标题处理为“Calming Wind and Waves”,其中“calming”是“calm 使平静”的动名词形式,兼具名词和动词的特性,后面可以支配宾语,也能被副词修饰。“风波”被直译为“wind and waves”。最前面的“tune”的意思是曲调,也就是词的词牌名。

1.莫听穿林打叶声,

Listen not to the rain beating against the trees.

“莫听穿林打叶声”的意思是“不要在意那穿林打叶的雨声”,被直译为处理为“Listen not to the rain beating against the trees.”直译和意译是两个重要的翻译方法,其代表的就是表层意和深层意的对立统一关系。如果表层意更加重要的话,就侧重使用直译:倘若深层意更重要的话,就更多使用意译。本句的尾音是“trees”的/i:z/。

2.何妨吟啸且徐行。

Why don't you slowly walk and chant with ease?

原词“何妨吟啸且徐行”是反问句,译者根据英语语法规则将本句同样处理为了疑问句“Why don't you slowly walk and chant with ease?”,“徐行”被译为“slowly walk”,“吟啸”被译为“chant with ease”。尾音是“ease”的/i:z/,同上句押尾韵。

3.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Better than saddled horse I like sandals and cane, Oh, I would fain.

本应该让人感到艰辛的“竹杖芒鞋”在苏东坡眼中却“轻胜马”,本着“我自逍遥”的豁达心态漫步雨中。许渊冲老先生根据英语表达习惯和语法规则将“轻胜马”译为“Better than saddled horse”置于句首,“saddled”的意思是“备鞍的”。之后增译主语“I”和谓语“like”接“竹杖芒鞋”,“sandals and cane”。最后将“谁怕”处理为“Oh, I would fain”意思是“哦,我乐在其中”,“fain”做形容词意思是“乐意的”。全句的尾音是“fain”的/ein/。

4.一蓑烟雨任平生。

In a straw cloak, spend my life in mist and rain.

许渊冲老先生将“一蓑烟雨任平生”处理为“In a straw cloak, spend my life in mist and rain”,意思是“披上蓑衣,在风风雨雨里”度过我的一生”,“straw cloak”的意思是“草斗篷”,“烟雨”被译为“in mist and rain”。本句的尾音是“rain”的/ein/,同上句押尾韵。

5.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Drunk, I am sobered by vernal wind shrill, And rather chill

全词在此进入到下阕,诗人上阕写雨中,下阕写雨后的情景和感受。一阵“料峭春风”将诗人“吹酒醒”,感觉到些许凉意,译者将本句处理为“Drunk, I am sobered by vernal wind shrill, and rather chill”,将酒醉“Drunk”前置,交代诗人的状态,而后增译主语“I”,将“吹酒醒”做被动化处理后译为“I am sobered”,意思是“我被弄得清醒”,其后以“by”介词短语接酒醒的原因“by vernal wind shrill”,也就是“料峭春风”,“vernal”意为“春天的”,“shrill”意思是“呼啸的和尖叫的”。“微冷”被处理为“and rather chill”,“chill”意为寒冷和寒意。本句的“shrill”和“chill”押韵,尾音为/il/。

6.山头斜照却相迎。

In front I see the slanting sun stop the hill;

许渊冲老先生在处理本句时更多得选用了意译的策略,将“山头斜照却相迎”译为“In front I see the slanting sun stop the hill”,意思是“我看见前面斜着的太阳挡住了山头”。“slanting”是“slant”的现在分词,在这里修饰“sun”,意思是“倾斜着的”。本句和前面的两小句押尾韵/il/,韵律和谐,使人读之朗朗上口。

7.回首向来萧瑟处,

Turning my head, I find the dreary beaten track.

诗人“回首向来萧瑟处”,回望自己的过往中的风风雨雨。许渊冲老先生将本句处理为“Turning my head, I find the dreary beaten track”,将“向来萧瑟处”译为“I find the dreary beaten track”,意思是“我发现自己沉郁且挫败的轨迹”,“dreary”的意思是“沉闷的”,“beaten”的意思是“被打败的”。全句的尾音是“track”的/k/。

8.归去,

Let me go back!

汉语为意合的语言,而英语为形合的语言。英语具有明确且严格的语法规则,意思凭借语法来表现。根据英语语法结构,译者将“归去”处理为“Let me go back!”。全句的尾音是“back”的/k/,同前句押韵。

9.也无风雨也无晴。

Impervious to wind, rain or shine, I'll have my will.

“也无风雨也无晴”作为全词的尾句,诗人抒发了乐观豁达的生活态度。译者将本句处理为“Impervious to wind, rain or shine, I'll have my will”,意思是“无论风霜雨雪,亦或是灿烂暖阳,我都从容不迫,凭心而动”,“impervious”的意思是“不受影响的”。全句的尾音是“will”的/il/,同“山头斜照却相迎”压尾韵。纵观全文,句与句间无不押韵,对仗工整,铿锵悦耳,实现了诗歌翻译的音律之美。 

三、结语

中国古典诗词作为中华文化最有代表性的载体,作为文明古国传承千年绵延不绝的具象,具有无与伦比的美学价值和文化意义。古典诗词外译在传播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方面具有非凡的意义。根据认知语言学理论,翻译可以解释为是以现实体验为背景的认知主体将一种语言映射转述成另一种语言的认知活动[4]。认知语言学在强调认知来自于体验的同时,也强调了人的主观能动作用。因此译者不仅要译出原文的交际功能和语用意义,更强调在语篇层面上的意义转述。这就要求译者充分考虑到原文作者和译文读者的认知语境,重构源文本信息,再现原诗所反映的认知世界和客观世界,这样的译文不仅忠实于原文,而且忠实于读者。

作者简介:王伯晟(2000.12—),男,汉族,山西太原人,西藏大学旅游与外语学院英语专业本科在读,研究方向为语言学和翻译研究。

作者简介:翟蕾(2002.01—),女,汉族,广西桂林人,西藏大学旅游与外语学院旅游管理专业本科在读,研究方向为旅游英语和语言学。

参考文献:

[1]Lamb, Sydney M. Pathways of the Brain:The Neuroeognitive Basis of Language[M].Amesterdam:John Benjamins,1998.

[2]蔡龙文.论基于认知语言学的翻译机制[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10(03):57—61.

[3]杨俊峰.从认知语言学角度分析许渊冲诗歌翻译策略[J].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4

[4] 王寅. 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J].中国翻译,2005(5):15- 20.

[5]许渊冲.汉英对照唐诗三百首[M].北京: 高等 教育社,2000: 329.

[6]许渊冲.文学翻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