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考据
竺清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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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清萱,. 论考据[J]. 国学研究,20228. DOI:10.12721/ccn.2022.157039.
摘要: 考据学的产生和发展源远流长。最初,由于缺乏资料、文辞难通,文献亡佚以及史实讳饰歪曲等原因,常有词不达意、言不及辞的现象,因此考据的任务和方法就十分清晰明了,后人需要对史料进行考据,存真去伪,使其可信。
关键词: 考据;史料
DOI:10.12721/ccn.2022.157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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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据即为考证、考订,是指对古籍文字音义和古代的名物典章制度等进行考核辨证,并根据事实查考证实。“考订,即史料价值之估定也”,其研究对象是史料、史事和文字等,目的是去伪存真。所以史学家在从事史料工作研究时,为了使材料符合于实际,史料工作就必须要考据,这既有利于史料信而有据,也有利于探索作者作伪的意图。

一、考据的原因

(一)资料匮乏

纵观我国古典文献资料,储量十分丰富,几乎囊括了历个朝代的各个方面,但是,如果研究某一个专题或者是追溯上古时期发生的某件事时,资料就比较匮乏。“上古结绳而治,事大,大结其绳,事小,小结其绳”,由于上古时期是结绳记事,没有文字记载,故后人想要了解所结何事就难免无从下手。及至春秋战国,书写工具、书写材料比较仍受制于生产力,在记录时言简意赅,微言大义。如《尚书》全文仅两万五千余字,便记载了千年间的历史。“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仅摘其要者,便记录了郑庄公同其胞弟共叔段,为了夺君权而进行斗争的史实。此外,有关少数民族、底层人民的记载亦十分匮乏,研究这一时期的史料也很困难,所以考据是发掘史料价值的一项十分必要的活动。

(二)文辞难通,文献亡佚

我国的历史渊远流长,千年里字进行了多次演变,许多古代文献对于后人已是佶屈聱牙、晦涩难懂,所以学者会对一些文献史料注疏帮助后人理解。正是历代学者的不断释义,才使得许多古代史料能为今人使用。即便现今留存于世的文献浩浩如烟,但佚亡的却更是不计其数,马端临曾言“汉、 隋、唐、宋之史,俱有艺文志。然《汉志》所载之书,以《隋志》考之,十已亡其六、七;以《宋志》考之,隋、唐亦复如是”。郑樵指出“书有虽亡而不亡者”,“有不可不求者”。他认为,和亡佚之书同时代产生的书籍或后出书籍,都是搜求亡佚书籍字句内容的很好来源,只有大量相同事例才能得出结论。因此要找到已经佚亡的书籍的大致意思,就势必要将其他书中的相关记载进行考据,尽量真实还原。由此可见,对文献进行辑佚钩沉,考据是必不可少。

(三)史实讳饰歪曲

“后既无诸侯之史,而近世非尊爵盛位,虽雄奇俊烈,道德满衍,不幸不为朝廷所称,辄不得见于史,而执笔者又杂出一时之贵人”,我国文献虽多,不免有违言歪释。之所如此,一是因统治者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和统治,许多文献都要通过在位者的审查或纂修,往往篡改事实,夸大祖先和自己的业绩,贬低敌人和外族。二是因为,史书一般由封建文人编纂,难免自恃优越,歧视其他民族,所以在编写百姓或民族反抗起义相关史实时可能会曲笔。三是一些文人在撰笔时,或为宣扬先祖,或收受馈贿,或迫于生计,所写史事不合事实,编写“秽史”。这样的史料对于后世史学家研究时,如果不加考证贸然引用,所得结论必定与真相差之千里,如此一来,研究历史就必须要进行考据,求真辨伪。

二、考据的任务

(一)鉴别和考订

在研究或者引用文献时,有一些是需要考而后信的。因为真伪不明,又比较关键时,就必须对其考据。“考据的任务是辨别真伪,辨别时间、空间、作者、版本和用途等等”。荣孟源先生曾举“太平天国官书是研究太平天国史的重要材料,但是各书所记载的刊核时间并不完全确实,且多数书中不言修改情况。这就须要考据来辨别各种版本的时间、修改情况以及现在所见本是什么版本,以便于历史研究工作利用”。建立在真正史料上的研究,才能尽可能地还原历史本貌,探索一些事实的详细情况。东汉张衡曾上疏欲补《汉纪》,“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余事”。由此不难看出,自春秋至两汉,人们已经意识到古书记载有失实的问题,并开始对某些历史事实作过订正。

(二)校勘文字

有些文献在流传时原稿已经遗失,后世流传多为手抄稿,他人在传抄时未加理解直接抄录或者笔误等等,致使后人使用时也会出现偏差。唐人李匡乂在《资暇集》对“行李”中的“李”字进行了考订,除果名、地名、人姓之外,李字并 没有其他的含义,为什么会将“行李”连称,该书经过考证,指出“李”是“使” 字笔误。因为在旧文中“使”字写作“”,形与“李”字形近,以致传抄错误, 并沿用至今。又如荣盛源先生在《论考据》中指出,在《太平天国有趣文件》排印版内有“会司并进”一句,亦不见原件,考证后清楚应该是“会师”。校勘文献材料错误,实质就是考订记事,通过考察文献各个版本的变化,需要校勘考订来鉴别史料。

(三)解释史料

解释史料有助于考据文献,解决语焉不详的词句,可以使文献更容易理解。有的史家在撰写著述时也会自行添注,如马端临在提到“伏羲氏所画八卦,造書契”中,就对“書”字进行注解:“書者,文字契者,刻木而書其侧,故曰書契也。一云以書契约其事也,郑元以書書木边,言其事刻之木,谓之書契也”。陈寅恪先生在《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提到隋大兴城时,对于“都城建筑”进行了仔细考据。“然隋创新都大兴城,其宫市之位置与前此之长安不同……遂以为由于北魏胡系之实行性者。寅恪则谓隋创新都,其市朝之位置所以与前朝长安殊异者,实受北魏孝文帝营建之洛阳都城及东魏、北齐之邻都南城之影响,此乃隋代大部分典章制度承袭北魏太和文化之一端,与其以北魏胡系之实行性一点为解释。”在解释史料的工作中,考据的任务是明辨词句的确实含义,明辨句子所说的具体事实,将含义不明的词句要考据清楚。                              

三、考据的方法

研究史料的方法都离不开考据,但考据要有的放矢,不是对每个文字、每条史料都进行考据。王国维先生提出用“二重证据法”考证,“吾辈生于今日,幸于纸上之材料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种材料,我辈固得据以补正纸上之材料,亦得证明古书之某部分全为实录,即百家不雅训之言亦不无表示一面之事实。此二重证据法惟在今日始得为之。”

所以,在考据时,我们可以注意以下几点:首先,对真伪难辨、争议不断的事情进行考据,史实有可疑的地方才需要考据。其次,考据讲究有根有据的的考据。只有大量相同事例才能得出结论“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最后,考据要有丰富的材料,找证明它与其他有关史料存在着某种一致之处,才能确认一份史料的真实性。考据是以问题为起点的,没有问题就没有假设,在广泛考察各类史料的基础上,去粗求细、有所取舍,对史料进项比较、分析,最后就才能达到科学的治史。

参考文献

1.郑玄.周易郑注[M].台湾:商务印书馆,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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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马端临.文献通考[M].北京:中华书局,2011.

7.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