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细胞（stem cells）是一类未特化的原始细胞，分为胚胎干细胞和组织干细胞两类[1]。因其具有自主复制和多方向分化的特点， 可以再生各种组织和器官而对人类某些重大疾病的 治疗有重大意义[2，3] 。科学家 I. Wilumut（1996）成功从母羊乳腺细胞中克隆出了多莉，使 得高等动物的繁殖方式不只局限于有性生殖，通过体细胞核进行无性繁殖后克隆也可以得到 新个体 ；“干细胞研究之父”James Thomson（1998）成功分离出人类胚胎干细胞并建立了 ES 细胞系[4] ，J. Gearhart（1998）成功分离出胚胎生殖细胞并建立了 EG 细胞[5] ；此后各国科学家不断报道人体干细胞的研究与进展。随着干细胞研究在飞速发展的同时也引发了一系列违背伦理原则的问题， 引起了很多人的思考：生命是何时开始的？利用胚胎干细胞进行科学研究是否伤害生命？这些伦理问题基于人类胚胎特殊的生理形态尚未得到一致观点[6]。本文通过介绍已有干细胞研究的成果，干细胞应用涉及的伦理学问题以及目前的伦理、法律困境与风险，最终讨论我国干细胞研究与应用的发展方向，保证干细胞研究遵守研究伦理的基本原则，即尊重和公正原则、不伤害原则、知情同意原则、保护捐献者与受试者隐私原则等[7] ，为人类健康和干细胞应用范围提供一定理论基础。
一、干细胞研究与应用的伦理思考
（一）干细胞来源的伦理思考
干细胞按照发育阶段分为胚胎干细胞和组织干细胞两类，组织干细胞是指存在于一种已经分化组织中的未分化细胞， 因其并未创造胚胎也没有对胚胎造成伤害[8] ，因此受到的伦理学争议较小， 对胚胎干细胞的研究会克隆制造胚胎并且伤害胚胎， 但对胚胎干细胞的研究无可替代[9] ，因此针对于胚胎干细胞的研究产生了较大争议。获取胚胎干细胞主要有以下四种途径；从流产胎儿的原始生殖组织中分离；从人工授精中捐献的多余胚胎中获取；通过 SCNT 克隆的胚胎分离；由捐献者专门为研究所捐献的人或动物的卵泡内产生。不同途径获得的胚胎干细胞受到了不同的伦理争议。
1.从流产胎儿的原始生殖组织中分离
该方法得到胚胎干细胞并没有损害胚胎，本身不涉及伦理性问题，但反对者认为是存在有些妇女有目的性的怀孕，为了获取报酬而买卖胚胎，从而对妇女和胎儿造成间接伤害。有的学者认为，为避免目的性堕胎的现象频出，要严格限制流产原因， 仅接受胎儿本身存在畸形等严重问题、对母体有生命威胁或是由于强暴、乱伦等原因意外怀孕[10] 。因此该胚胎干细胞的获取来源引发的伦理学问题是如何有效避免利益化、商业化的堕胎行为的出现。
2.从人工授精中捐献的多余胚胎中获取
该方法得到的胚胎干细胞在进行人体胚胎实验时面临的严峻问题就是提取胚胎干细胞将直接导致胚胎死亡，因此针对胚胎干细胞来源产生的伦理争议，实质是对“ 生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进行研干细胞究而杀死胚胎是否道德”等问题的质疑，利用这种方法获得胚胎干细胞是否违背了伦理，造成了法律风险[11]。
3.通过 SCNT 克隆的胚胎分离
SCNT全称为体细胞核转移术[12]，利用该方法从胚胎中分离得到胚胎干细胞的伦理争议是克隆创造胚胎是否是对生命的权威地位提出挑战。各国伦理委员会提出了“稳步推动以‘治疗’为目的的克隆发展，严厉抵制以‘生殖’为目的的克隆发展”。目前，绝大多数国家禁止通过细胞核转移术创造的胚胎中分离得到胚胎干细胞来进行人体胚胎实验，主要原因是以生殖为目的的克隆是在制造胚胎，将胚胎完全当作实验品[13] ，严重违背了尊重生命、自主、公正及和谐的伦理学原则。《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 1007 条对人体细胞的买卖作出绝对禁止性规定① 。因此，通过“ 克隆人类胚胎并从中提取胚胎干细胞的方法是故意制造生命、毁坏生命的行为吗”是主要的伦理问题。
4.由捐献者专门为研究所捐献的人或动物的卵泡内产生
由捐献者专门为研究所捐献的人或动物的卵泡内产生人类胚胎或嵌合体胚胎这种方法带来的伦理学问题是容易产生人兽嵌合体[14，15]，这可能会形成人兽共同疾病甚至导致物种混乱等问题出现。
（二） 干细胞应用的伦理思考
研究干细胞的主要目的是应用于临床治疗，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治疗性克隆对临床医学的作用，例如当前通过捐赠进行器官移植常存在排异现象而对患者造成二次伤害，而脐带间充质干细胞[16，17]经过培养重新分化得到适合本体的器官，因此储存脐带血可用于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挽救或改善孩子生命 ，通过移植该方法得到的器官而使患者得到治疗，但在临床应用中存在伦理性问题。
① 《民法典》第 1007 条规定: “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人体细胞、人体组织、人体器官、遗体。违反前款规定 的买卖行为无效。”
研究干细胞的主要目的是应用于临床治疗，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治疗性克隆对临床医学的作用，例如当前通过捐赠进行器官移植常存在排异现象而对患者造成二次伤害，而脐带间充质干细胞[16，17]经过培养重新分化得到适合本体的器官，因此储存脐带血可用于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挽救或改善孩子生命[18] ，通过移植该方法得到的器官而使患者得到治疗，但在临床应用中存在伦理性问题。
干细胞应用的伦理学问题有三种：其一是干细胞技术存在不成熟。干细胞技术实在 1998年开始兴起的，关于人体胚胎实验虽已通过动物试验成功，但有些尚未进行广泛的临床试验，对受试者的生命安全存在巨大风险和不确定性[19，20] ；其二是储存干细胞技术复杂且费用昂贵，据估计提供者使用自己脐带血的可能性仅为万分之一到二十万分之一，那是否有必要将脐带血一直保存到其死亡，如果被允许的话将会存在有经济能力的人可以救治自己而经济能力差的人没有机会救治自己的现象，进而产生社会医疗资源分配不均、生命不平等的伦理学问题；其三是脐带血已成为同种异体移植最常用的造血干细胞来源之一[21] ，如果储存脐带血的人将其捐赠后患病，是否有权利要回自己的脐带血去救治，如果捐赠的脐带血已被使用，捐赠者在患病需要脐带血时是否有权利让受试者承担一切医疗费用甚至提供器官等。
二、 干细胞研究与应用的困境与风险
（一）法律法规建设滞后
在英国、法国等国家对干细胞的研究与应用有明确规定， 但在我国，关于干细胞研究与应用的法律法规较少，还有完善空间。我国关于细胞研究与应用的法律法规当前有以下不足：一是从我国现有的立法来看，我国对于干细胞研究的专门立法明显不足，立法的等级也较低；二是现有的法律法规不够详细具体；三是当前立法的科学性、逻辑性也有待加强；四是现有立法缺乏切实可靠的依据，很容易导致胚胎干细胞研发乱象。
（二）行政主管部门的监管挑战大
在干细胞领域，涉及方面较多，在受试者的权益保护方面及临床试验的管理方面等都需要监管，但是我国还没有设立专门的部门进行监管，或存在人员混杂、不专业等问题。我国可成立中央集中管理、地方相互配合的监管体制进行监管[22]。
（三）研究者的伦理意识有待进一步提升
部分研究者的伦理意识不强。部分研究者在知情同意书中对受试者承担的风险故意隐瞒或告知不充分，缺乏发生风险时的补救措施及办法等 。甚至有的研究者在没有临床前疗效、安全的确凿证据或明确的科学依据等情况下，希望迅速将一些干细胞衍生的干预措施转移到临床[23]。
（四） 伦理委员会组织建设和审查能力仍有一定欠缺
我国的伦理委员会组织建设仍有不足， 组成成员存在专业性不足、人员混杂、缺乏部分领域的研究人员等问题。我们应该建立至少包括生物学、医学、伦理学、社会学、法学方面研究人员的伦理委员会，以保证伦理委员会的科学性及中立性。
三、 干细胞研究与应用困境的解决方法
针对以上干细胞研究与应用的伦理学问题以及面临的风险与困境， 应当采取相关措施保证其在合乎伦理原则的基础下进行人体胚胎实验。首先进一步完善关于干细胞移植实际临床的具体管理规范。《涉及人的临床研究伦理委员会建设指南（2020 版）》附则六“干细胞临床研究伦理审查”[24，25] ，为干细胞临床研究伦理审查的规范开展提供重要依据。其次,让公众共同监督干细胞研究与临床应用[26，27] 。需要大力宣传干细胞技术，让该技术在大众的社会监督下，不断开展、完善。最后，各国应当深入开展国际、国内交流， 积极参与各种相关会议，积极成立各种伦理委员会，共同商讨形成相对统一的干细胞研究与应用的法律法规，如各国科学家普遍接受在 14天内发育的胚胎不具道德意义的人，可以进行干细胞研究；国际干细胞研究学会（ISSCR）《干细胞研究及其临床转化指南》（2016）提出人类胚胎干细胞 研究应遵循“尊重捐献者与受试者隐私原则、公正原则、行善原则、不伤害原则”等伦理原则。
四、小结
在对于干细胞的各种研究中,我们持有的态度是有条件的支持:首先要监察研究的动机，避免以“生殖”为目的的克隆胚胎，鼓励发展以“ 治疗”为目的的克隆胚胎，进而为人类重大疾病的治疗提供实践基础；其次，禁止以胚胎为实验品进行人体胚胎实验，绝大多数国家认同卵子受精后 14 天内处在前胚胎阶段，属于一般生物细胞，可以进行干细胞研究；最后，增强对胚胎获得的认同感，珍惜现有胚胎，不损害及滥用胚胎，进行胚胎实验前要进行严格审核， 遵循尊重和公正原则、不伤害原则、知情同意原则、保护捐献者与受试者隐私原则等伦理性原则，为人类健康和临床医学提供合乎情理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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